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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伪父子年下 2.主藤花三花 3.上半部有泽花南花 4.主要走肾 5.大概有点虐吧

完整阅读走凹三:16325759

 

1.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来得冷,花道往老虎灶子里又添了几块柴爿,火烧得噼里啪啦响,他紧紧身上的薄棉袄搓着手等水烧开,这水一烧开,就能马上洗个热乎乎的澡,洗完了往被窝里一钻那寒风瑟瑟的冬夜也就不那么难熬了。其实除了夏天,其他季节村子里很少有人会天天洗澡,花道是独一个。这习惯是跟着他娘沿下来的,他娘亲不是这村子的人,她本来是城里姑娘,家里貌似还有那么些底子,兴是在城里犯了啥事,被家里人给送到这荒郊僻岭的土村子来。头两年还有人千里迢迢捎钱来,后来也不知道是城里出了变故还是那家人淡忘了有这么个女儿,钱就再也没送来过。

花道他娘到了村子没两个月肚子便渐渐鼓起来,就好像个不停被充气的气球般,每个月都大上几分,孩子他爹当然不是村里人,这城里来的漂亮姑娘眼睛可是长在头顶上的,怎么着都瞧不上村里那一个个土包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非得大着肚皮在穷乡僻壤呆着,自然不乐意,脾气也就一天比一天坏。村子里没几个人稀罕她,不过耐不住人那可使鬼推磨的蓝票子,总没人跟钱过不去吧,于是乡亲们虚情假意地奉承了花道他娘俩好些年,直到再没人给她捎钱来,她身上原来的积蓄又花得差不多了,那些人总算露出本来面目。

一个女人,还要拉扯个小娃子,即使是在这穷酸村子也难以支撑。偶尔也有汉子偷摸着给她送鸡蛋帮她干农活,最后不是让自个儿婆娘揪着耳朵溜了就是被自家老娘骂得灰溜溜逃走。她一个人倒是怎么都能过活,大不了一死百了,但花道总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那小脸蛋还像极了她朝思幕想的爱人,她是万万没法看着自己儿子受苦的,更不忍心撒下他不管。还能怎么办?她只好用身体做起了最原始的买卖。

风呼啸而过,将花道家不够结实的窗户撞得嘎嘎作响,他晃晃脖子赶走钻进脑袋的伤心事,水已经开了。花道先往保温壶里灌满开水,再把烧得滚烫的热水哗啦冲进木桶里调好水温,他喜欢烫点的洗澡水,这样能多泡会儿。在这种天穿衣服简单脱衣服可难,好在后屋借着开水的蒸汽暖和不少,花道两三下剥光了衣服正准备跳进桶里,发现娘给他从小戴着的玉佩不见了。

这可非同小可,他娘亲走的时候没留下啥,听她说这是花道他爹送给她的,现在娘也没了,他又从来没见过亲爹,这块玉对花道来说更是重要,他赶紧裹上衣服提着油灯出去寻。

就算是白天,要在田野间找一块玉佩谈何容易,何况是晚上。他愣是在严冬中兜兜转转冒出了汗,也没能找到半块玉来。

正当他万念俱灰的时候,身后那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花道绷紧了肌肉回头,虽说现在应该是不会有蛇,但这黑漆漆的草堆里难保不会跑出啥害人的玩意儿来。他小心翼翼拿木棍拨开草丛,没想,哪儿来啥害人玩意,躺在那儿的是个被红襁褓裹着的小娃娃。

就是个身板硬朗的大人在这寒冬里呆一晚都够呛,况兼是个没几个月大的小娃儿。花道赶紧将那毛头孩子抱起来,一张小脸已经被冻得发紫,上面还盖着层泪花结成的霜,小小的身体也开始发僵,好在手指还能动弹。花道把小娃娃搂在怀里就往家赶,也顾不得寻玉佩了。他一路狂奔到家已是气喘吁吁,却不敢耽搁,赶紧绞了条热毛巾给小娃子擦脸蛋擦身体,等小小的身体终于慢慢热乎起来花道才松下口气自己也除了衣裳带着娃子一起泡在热水里,这水比他出门前凉了不少,但也仍温热。

花道把小孩儿抱在被窝里睡了一宿,整晚战战兢兢的睡不安稳,生怕自己一个翻身就压坏了那具小小软软的身子。熬到天亮,他刚耷拉着眼皮要睡着时小孩一声清亮的啼哭瞬间将困意卷走,花道这才好好打量起这小娃娃。

“鼻是鼻,眼是眼,模样还挺周正,咋就讨不上你爹娘欢心给扔了。”花道想起他娘曾经说,再苦再累也不会丢下他,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才生出的骨肉,哪有那么狠心的娘,不过没几天花道就明白了这孩子怎么会被遗弃。

这天夜里花道给娃子喂了点米汤,小家伙填饱肚子发出声满足的叹息就迷糊着眼睛要睡觉,花道躺进被窝,把小东西圈在自己臂弯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软糯糯的小身体。他自己也才刚成年,又从来没个兄弟姐妹,本来照顾小婴儿就手忙脚乱,加上孩子饿了也哭拉了也哭,更是让花道这几天都休息不好,这才刚入夜,他哄着孩子渐渐自己也瞌盹起来 。

花道正做着梦呢,梦里他娘拿着玉佩对他讲别找了,就当这玉啊,化成个小娃娃来陪他,不然孤苦伶仃的好不寂寞,他娘又说不如就给这孩子起名叫健司,正好娘的名字里有个司字,爹单名一个健,你就当健司是爹娘派来陪着你。花道抽抽搭搭地应着,刚想去抱抱他娘,就被身边急促的喘气闹醒了。健司挥舞小手蹬着两条莲藕似的小腿咳得厉害,一会儿又变成剧烈而短促的吸气,一张小脸憋得红里泛紫。

“健司,健司你怎么了!”花道急的跟只热蚂蚁似的团团转,又是给他顺气又是轻拍背部,根本没用,眼看小娃子抽得快背过气了,花道赶紧拿襁褓给健司一包,自己都顾不得好好穿衣服披了件大棉袄就往村里的卫生所赶。

健司得的是哮症,卫生所的大夫拿了些不知什么药草给他闻闻,他的呼吸便渐渐平复了。听大夫说这病难治,反反复复的,一不留神还会夺人性命,草药什么的也就是土法子,权宜之计,要控制病情还是得吃药,现在孩子还小,若好好治疗说不定能控制到不再发作,但倘若不注意,那这么小个娃娃指不定那天就夭折了。

大夫的话就像一根根针一样往花道心里扎,他赶紧求人给健司开点药。

“药我们所里是有一种,不过……”大夫的眼神瞟过花道身上破旧的衣服,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花道赶忙掏口袋,但他摸遍了全身的袋子也就刮出张揉得皱巴巴的五块钱和几个滚瓜儿圆的硬币。

“我身上就这些,能不能先赊着,过两天发了工钱我再补上。”

大夫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最后还是收下钱剪了一小板药拿给花道,“就这么多。”

“谢谢大夫,谢谢,谢谢大夫。”花道抱着健司不停给大夫鞠躬,倒也弄得对方有些不忍,他拿了几片叶子给花道瞧叫他记住形状味道,说是山上就能采到,把这些药草混在一起扎个草药包,等娃儿发作的时候给他嗅一会儿,多少能缓解。

花道盯着那几片叶子又看又闻又摸,直到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形状颜色气味才一边道谢一边带着健司回了家。

健司的呼吸已经完全正常了,他趴在花道胸口拿那双水灵灵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花道,肉乎乎的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去碰花道的脸蛋,仿佛知道眼前的大男孩刚救了自己一命,在朝他道谢。

花道用食指戳了下健司的脸蛋,“唉,娘说你是代替他们来陪我的,我咋觉得你是个小祖宗来问我讨债的。”

2.
日子一天天过,健司的病靠着那些草药是给花道省下不少事,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虽说现在健司还不至于饿肚子,但花道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小家伙还白白胖胖的,这在花道家里呆了还不足满月,已经瘦了一圈,小脸蜡黄,看上去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难怪,花道一个刚成年的男娃子,又没那奶水能喂健司,家里条件还苦,整天只能给小娃娃喂点米汤,水果泥蔬菜泥都算是奢侈品。

这孩子现在才几个月大,日子还能熬一熬,再过段时间真不知道要怎么办。花道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自己再紧巴都不碍事,但瞧着健司,他是万万舍不得让这娃娃也跟着受苦的,更别提健司身上还带着病,当初大夫那句“夭折”可是深深印在花道脑子里。

就在花道愁眉苦脸之际,村里来了个好消息,说要土改。

花道家原先只有3分地,他娘刚来的时候一个女人家一直有人接济,根本没想过要地,她又不是村里人也分不到地,后来家里渐渐断了接济她才想到拿出私房钱要买块地,那时候村里人早不像先前那般热情了,最后花了近两倍的价钱又百般讨好老村长才讨到3分地。

现下是个好机会,花道仔细研究完告示兴冲冲就往村委会赶,结果连登记表的边儿都没摸着,就被村支书拦了下来说这土改,土地再分配,和他樱木家半毛钱关系没有。

“告示上不是说人人均能享受新政策吗,怎么到我就不行了。”

“人人指的可是村里的人人,你又不是咱们村儿的,这改革肯定和你不沾边呀。”

“我怎么就不是咱们村的人了,我生在这儿养在这儿,吃的是这块土里长出的米,喝的是这条河里流淌的水,你说说我怎么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了。”

“好好好,你别激动,花道啊,你家的情况特殊你自己知道,有些话我就不说的太明白了。”年轻的村支书拍着花道肩膀,一副安抚他的模样脸上的笑却满是嘲弄。

“你!"花道垂在身旁的拳头捏得死紧,从小到大无论是直截了当的谩骂还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他都听得多了,怎么不知道对方心里是咋想的,却在这有求于人的当口万万发作不得。

“泽北哥,我家情况你知道,前段时间又在田间捡到个小娃娃,日子真不好过。”

“咱花道就是心肠好,替别人养儿子。”

花道恨不得一拳直冲对方欠扁的脸,但一想到土改,只好忍气吞声道:“泽北哥,我知道你心肠好,你就想法子帮帮我。”

“好说好说,怎么说咱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好兄弟,当哥哥的咋个忍心看弟弟受苦,哥给你想办法。”

花道心里“呸”了一声,眼前这个剃着寸头的年轻村支书稍长他几岁,小时候他们是一起玩过,可关系连玩伴都称不上。别看泽北长得一副浓眉大眼老实巴交的样子,心眼可是焉儿坏,那时候没少欺负花道,他可还记得那家伙带着一帮大孩子把自己压在石头上往他裤裆里塞鱼虾螃蟹的事儿。

“有劳泽北哥。”

“不过这事关系重大,就算是我也不能说动动嘴皮子就给你搞定了,要搞定这事儿啊,还得看你自己的门路。”

“门路?可我家那样子……哪儿来的门路。”花道头低得更深了,“泽北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哎,哪儿的话。”泽北圈着花道肩膀压低了声儿说:“门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你娘当年不是也靠自己走出不少门路来吗。”

泽北说完拍了拍花道的屁股就坐回椅子上,拿起茶杯吹开飘在水面的茶叶喝了口慢慢道:“你自个儿想明白,晚上九点我再来找你商量这事。”

他瞥一眼愣在原地的青年补充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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